
先生:
春天来了,或许真的是春天。
我以为春天是个小妇人,正当的年纪,攒了一冬的各色碎花布头,恰好阳光也闲,或采三两缕柔和的风,四五处闲置的水,无人问津也都好。也许还参杂些陈年的残酒,或酸或甜或苦,一总能凑出个春的光景来,这才有了漫野地的春花,叫之剪春再合适不过了。
大概只有爬到极高的山上俯望下去,当你忍不住说出春天是什么,才稍微具备一点可信度。
每年只有这个时候,花在孕育芽蕊,树在描它的眉,这时候还没有归鸟,阳光的拢子篦出各色深浅斑驳的纹。梨花还没有开上枝头,梨树向上的枝桠如马蹄一样纷乱向天空,几朵云丝丝缕缕挂在枝上,都还好吧,只是日头荡在秋千上不肯下来,娇羞的样子,洞房的样子。
我仍爱旷野里任意一棵春天的树,枝干不直,年轮未知,也偶有挂着的树牌,写着:树龄三百年。
虫蚁都有,各处都无芳草,不吝被人遗弃,擎着枝干撑开那片欲放的春天,时有时无的胭脂红粉样的窈窕,时有时无半含湖水蓝瘦的零零憔悴,或在里面夹杂些许思念,如此三百年了,拉出线放飞出去的各色风筝,招牌风一样的翘楚。
最后翻出时新的各色碎花做彩礼,这暖碎花布想到来时的慢慢春夜,咿呀咿呀哟地向往了去。
有太多人忘了,其实春天是自持,它是让你看到,即使在怒放的春天拼命攫取,得到的也并不比失去的多。
春天只是你的真性情而已。
犁过几遍思路,房子还是稀疏。我只怜那棵无人要,无人看,无人想的老树吧,挂一点依靠上去,将这真重,换成珍重。
春天里,还想期待些什么,也似是无须了……
萱草写于辛丑如月

“ 爱,是一种信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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